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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院复工首日:有影片只卖了13张票,有影院倒在了开业后[图]

    影院关停179天后,影人们终于有了盼头。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加倍的人工成本,原来尚且能哭穷,如今却必须把还钱提上日程。扛过了最初的疫情,却仍有影院倒在了开业后。

    7月16日中午,北京蜂火影联CEO楼晓庆突然接到了自家影院员工的电话。

    员工告诉他,低风险地区的影院可以于7月20日复工了。而他的第一反应,却是怀疑消息的真实性。

    “我是比较平淡的。但是,给我打电话的员工都哭了,因为激动。”楼晓庆说。

    徐凌最开始对这一消息也有些麻木。他在全国各地开设了20多家影院,自1月23日闭店后,每周都在猜测什么时候能开业。要开业的小道消息,从4月之后就一直没断过,但每次的期望,最终都会变成失望。

    “感觉自己是被抛弃了的孩子。”他说,“就像《疯狂的外星人》里头那个场景一样。”

    “尽管7月16日早上10点,各种群里就有消息说中午会官宣复工,我还是没底。”徐凌说,“等消息真被落实,我还是兴奋的。”随后,他召集影院的人为复工做准备。

    从事电影相关工作的张远告诉《市界》,他们一直都在等待影院能开门的这一天,所以“第一反应特别开心,我想没有影院会观望,应该都会连夜消杀、打扫、检查设备”。

    电影投资人李菁表示,由于这半年影院无法开业,公司的发行工作受此影响暂停。“在影院可以开业后,跑前端的同事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。”

    影院关停179天后,他们终于有了盼头。

    01

    影院开业第一天

    然而,盼头虽然来了,喜悦之中却夹杂着一丝迟疑。

    下发的复工通知明确要求,只有低风险地区影院能开放,上座率不得超过30%,排片时间减半,观影人之间要间隔一米距离……

    “影院座椅大多是58厘米一个,也就是说两个人之间要隔两个座椅。”楼晓庆说。

    在这样或那样的要求下,7月20日影院开业第一天,国内安排场次的影院少之又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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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据猫眼专业版数据,截至7月19日,全国83个城市391家影院7月20日的预售分账票房(刨除服务费部分)为94.8万元,观影人次为3.4万。而2019年国内观影人次为17.3亿人,平均每天为473.97万人次。

    北京作为重要的票仓城市,截至作者发稿前,所有影院暂无场次安排。有一些影院只提供观影小吃,现在购买的话有效期为1-3个月不等。

    对于这种场景,楼晓庆早有预料。在与《市界》交流时,他不止一次地强调时间太紧迫了。“按我原来的分析,通知市场复工应该提前一个半月。”但在7月16日之前,他没有得到一点要复工的风声。

    在他看来,影院复工,要预留出给上游出品方的时间,因为“靠老片子根本支撑不起市场”;还要预留出时间给到宣发,尤其“北京很多宣发公司在疫情期间都倒下了”。

    7月16日下发通知,7月20日就复工,这很有挑战。

    原则上,影院放映的影片必须带有龙标和公映许可证。如果放映从网上下载的高清蓝光片,会涉嫌盗版。因此,20号能放映什么片子,就要看负责发行的中国电影跟华夏电影能给到什么片子。

    据了解,3月份影院短暂复工时期,中影跟华夏电影的确下发过一批老影片,但是密钥已经过期。所以中影、华夏电影需要重新制盘,快递到院线和影院手里,然后拷贝到放映设备上。

    “在复工消息确定之前,我们手头没有一部可放映的片子。20号能开业的,一般也是比较近的地方,像新疆、西藏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拿到盘。”楼晓庆说。

    更为关键的是,这个时间段能放映的、愿意在这个档期上映的影片,只可能是诸如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《美人鱼》《战狼2》《捉妖记》等较为经典的复映影片,以及体量较小的新片——7月20日只有此前宣布影院回归就上映的《第一次的离别》。

    根据淘票票信息,由刘亦菲主演的《木兰:横空出世》将于10月1日上映,由马思纯主演的《荞麦疯长》、李一桐主演的《我在时间尽头等你》均定档在了8月25日。不少网友期待的《夺冠》《姜子牙》《唐探3》等大制作影片,短期内怕是无缘得见了。

    对于这种情况,徐凌表示理解。他将7月20号之后影院开业这段时间定义为“实验阶段”。在影视产业链条中,影院只是终端,能放映的影片得由上游制片商决定。“如果是投入了几千万、上亿元制作成本的影片,怎么可能会在回暖阶段上映?”

    “另外,电影上映时间也有讲究。”李菁补充道,“一般影片的上映周期为一个月,类似《流浪地球》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这样十分优秀的影片,才能申请延长放映时间,进而增加票房收入。”

    但如今的情况是,上座有限制、回暖不确定,新片也不知道能否延长放映时间,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。

    所以按照楼晓庆预测,为了回本和大卖,“大片可能会去抢中秋国庆档”。

    02

    饮料爆米花不让卖了

    缺失了大片的影院,前期势必过得十分艰难。

    根据猫眼数据,《第一次的离别》尽管为新片,但截至7月19日晚10点,想看人数只有1.8万。相反,《美人鱼》《战狼2》《大鱼海棠》《捉妖记》等老片,想看人数则在20万以上,对比鲜明。

    事实也的确如此。青岛艺佳电影城将《误杀》定价为23元,4个电影厅总共售出51张票(截至7月19日数据),新片《第一次的离别》同样定价23元,同一截止时间下只售出了13张。

    毕竟这个阶段,“只有影院的忠实观众才会去影院”,大片的魅力不可小觑。

    除了影片,让徐凌头疼的还有原则上对饮料跟爆米花的限制。“‘原则上’这三个字就很值得品。”

    众所周知,尽管影院最大头的收入来自于票房,但真正赚钱的却是非票业务,比如饮料、爆米花以及广告。

    其中,广告的毛利率最高,因为几乎没有成本。但由于开业突然,并且也没有大片上映,影院目前大多都接不到广告业务。

    但最让影院为难的还是不让卖饮料跟爆米花。“虽然顾客拿着水进去了,我们不能拦。”徐凌说,“但是万一出了事儿,责任一定在我们。”

    据楼晓庆介绍,7月20号之后上映的影片分三种,一种是类似《第一次的离别》这种新片,影院会和上游制片方正常分账;另一种是复映的老片,这类不需要分账给上游,即票房几乎全归影院所有;还有一种就是引进片如《寻梦环游记》,即便是老影片,也会正常分账。

    尽管前期支撑影院的影片为零分账的老影片,但是在定价上却十分令人尴尬。

    “老片子很难卖高价钱。”楼晓庆说道,“关键是就算卖5块、10块,也走不了薄利多销的路子,因为还要限座、限制排片时间。所以,在不让卖饮料、爆米花的前提下,即便是零分账,也很难覆盖成本。”

    由于影院一旦开放,租金、水电、人工成本都会提上来,尤其消杀、巡查工作是加倍的,人力成本就是往常的两三倍。据金睿天甲影业副董事长莫争透露,影院现在开门一天,损失的费用达15000元。

    《市界》了解到,7月17日下午,成都和平电影院率先开启了网络预售,当天一共放出165张20日复工的票,每张票价3.1元,当晚全部售完。

    而事实上,这3.1元中有3元是淘票票、猫眼等售票平台的服务费,只有0.1元属于影城的实际收入。也就是说,165张票,影城只收入了16.5元。此外,该影城并未放映新片。

    更为艰难的是,有些影院还会受商场联动的影响。“比如为了给商场拉人流、促进其他消费,会打出免费看影片的口号。”徐凌补充道。

    在种种条件下,影院很大程度上投入跟产出不成正比,开业比停业更赔钱。“所以在这些‘苛刻’的条件下,有些影院可能会因此先观望下这段时间的观影人次、人们的消费习惯,再决定是否开业。”

    03

    影院倒在开业后?

    让不少影院从业者担心的还有影院未来的生存状态。在不少人看来,尽管他们撑过了最为艰难的关停期,但开业才是挑战的开始。

    楼晓庆直言,这两个月可能会有一批影院闭店,徐凌则预测在9月30日之前,全国大概率有超过20%的影院会扛不下去。个中原因在于“不能哭穷了,该还的钱必须得还、该交的钱必须得交了”。

    徐凌告诉《市界》,尽管疫情期间国家有政策支持适当免租,但针对的是国有、央企地产商,而他们影院所签的项目大多为私营地产商。“私营地产商是不会免租的,因为银行不给他们免租,他们凭什么给我们免租呢?”

    疫情期间,徐凌的每家影院每月平均租金在15万元左右,不得已,他只能先把员工工资降到每个城市的基本工资水平,时间一长,有些员工会离职。“实在没办法了,我只能跟房东谈,承诺影院开业后加倍还钱来延长租期。”

    徐凌每月单店支出在20万元以上,这在整个影院圈里为中低层水平。他也尝试过向银行贷款,但银行以“影院未开业没有流水”为由拒绝了他。“所以,只能用放映设备等固定资产作为抵押来贷款,一个影院的设备价值四五百万,能到手的贷款数目为100多万,还要背负利息。”

    实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,他想过将影院盘出去,但“接盘侠”大多打的是趁火打劫的主意,想用白菜价来抄底。据他了解,疫情期间注销、倒闭的影院占比约为30%。有数据显示,截至2019年7月初,全国有大约17000家影院。

    楼晓庆也面临了同样大的资金压力,这半年来他的损失有大几百万。“只有一个影院租的是国企的,房租减免了一些,其他私营地产商不肯减免。”无奈之下,他只好用手上其他产业的钱来支撑影院。

    “但无论如何,在疫情停业期间,影院还不上房租情有可原、是有故事可讲的。”楼晓庆说,“但一旦开业了,再没了理由,债主们就开始要钱了。”

    徐凌7月15日到北京来谈贷款相关事宜。16日影院刚可以复工,他就接到了地产商的消息,对方用恭喜的口吻跟他说“可以开业了”,这话背后的意思,不言而喻。

    尽管开业了,但在被催收房租、成本加倍、收入不足的境况下,即便是大的院线,也会活得艰难。

    “能不能活下去,就看有没有资金了。”楼晓庆说。

    “大公司也多在硬扛,因为有资本的支撑,变卖些资产总能撑下去。但撑下去的结果又能好到哪儿去呢?”徐凌了解到,有些公司已经连二三十万的设计费都付不起了。

    李菁告诉《市界》,她周边从事影院这行的,几乎没人有信心能把产业热度恢复到疫情前,大多在盼望着两三年内能出现一部有突破性的影片,进而振奋一下院线。

    甚至有人悲观地认为,院线可能已经成为一个没落的黄昏产业了。“目前仍在坚持做这一行的,大多是对电影这个产品或者这门艺术有感情的人了。”

    这让李菁有些感慨。“目前国内影视产业包括影院投资,还没有形成一个利于其发展的金融体系。”她解释道,“影院的现金流太紧张,一旦被迫停业,大部分影院撑不过3个月。而这对于商业实体来说,是非常危险的。”

    在她看来,突发事件无法避免,只能做好风险控制。比如大流行传染病约20年一个周期,经济周期大约为五六十年,其中一般有一个10-20年震荡期。

    所以,影院投资生意应该找到抗风险比较强的融资方式。“疫情可能只是一个因素,影院抗风险能力差,跟融资方式不是很良性也有关,产业、商业和金融没有充分配合起来。”

    这是影院从业者接下来应该思考的问题。比如李菁公司推出了一个“保险”加“融资”的解决方案,专门用来应对这次疫情或未来突发事件造成的被迫停业,以让影院能妥善扛过危机,并有时间调整经营。

    如今的复工,或许只给了影院从业者一个希望,影院能不能活下来,仍旧还是未知数。

    “这个行业太脆弱了,若再发生什么突发性事件,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再扛一次。”徐凌说。

本文采编:CY35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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